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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看咱庄稼人的小日子,可那已经是100年以前了......

专题: 庆良 福顺 魁媳 媳妇 坷垃 摆着 伤感文章 伤感日志
作者:匿名 时间:2021-06-12 15:03:50  阅读:133   网上投稿

已经是庄稼户都吃罢晌午饭的光景了。

黄澄澄的日头暖暖的照在半边裸露着土坷垃的山梁。绿油油的冬麦苗铺在层层叠叠奇形怪状的坡地里,把一片冬日的苍青染上了几分活泼的颜色。

老福顺靠在墙根下,咂巴着嘴,一口一口的嘬着手里的烟袋锅子。

袅袅的青烟在他热乎乎的胸膛里晃晃悠悠的打几个转,顺着嘴角鼻孔冒出来,贴着花白的鬓角,飘浮在没有一丝风的空气里。

老福顺在旁边的青石板上磕了磕烟锅里的灰烬,用粗黑的大手在烟袋里拈出一撮烟丝、摁实,慢悠悠的引着一根麦秸秆,点着手里的烟锅。

远地里,一只瘦骨嶙峋的耕牛在田间踱着步子,间或发出闷闷的声响。

伸手忽撸了几下光秃秃的脑门,老福顺把披在背上的黑棉袄往肩上带了带,窝在墙根犯着盹,眯缝的眼睛看着院儿里。在土地上刨食的几只老母鸡见天麸皮野菜的喂着,一冬天下来,肥实得不象样,一个个摇摇摆摆的在地上啄食,不时的发出几声“咕咕”的嘟噜声。

老母鸡在眼前晃荡着,老福顺瞬间走了神,眼里仿佛瞅见孙媳妇儿腊苗挺着大肚子一摇一摆的走动。他下意识挥了一下手,把一只在身边嗡嗡的绿头苍蝇赶开去,嗓子眼儿里哼的笑了一声。

一只大公鸡兴冲冲的从坡上越过低矮的院墙蹦进院子,把几只母鸡赶得嘎嘎大叫,满院子乱蹿,顺势纵身往跑得慢的一只花母鸡身上扑过去。

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,老福顺腾的直起腰,烟袋锅丢在一边,土坷垃不住手的砸向了发癫的大公鸡。

一个土坷垃狠狠的砸在大公鸡的脑袋上。受了惊吓的大公鸡在雨点般的土块中沿着篱笆的边儿上落荒而逃,扑扇着翅膀从半人高的篱笆上飞了出去,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。

几只母鸡喧嚣了一阵,又静下来,迈着东倒西歪的步子在院子里闲走。老福顺满足地捡起滑落在地上的棉袄,靠回墙根,抓起丢在一边快要熄灭的烟袋咂巴起来。

出了老福顺家的院门拐个弯,是一条青石块铺就的蜿蜒小路。在当间一折,一路斜坡通到村里的街上。路两边是几个庄户家的院落,光景都跟老福顺家差不多,一概是土坯房,半截土墙,篱笆围成个小小院子。

各家各户房前屋后的墙上挂着秋后收获的庄稼:黄澄澄的玉米十几二十不等的绑在一起,串成一个个大砣。玉米棒子已经被风干成干巴巴、硬邦邦,再没当初饱满的模样。窗户台上大大小小的摆着硬皮的冬瓜、金瓜、南瓜,挡住半边窗子。山墙上红纸写就的神位风吹日晒的,已经变成淡淡的粉色,檐下摆着陈旧的香斗,满满的都是香灰。

每个院子里都大小不等的垛着晒干的麦秸秆儿,被石块压得严严实实。

麦秸秆儿是庄户人家的一宝,冬天可以用来引火,沤烂后又是绝好的肥料。每家每户都会在收完小麦以后把地里的麦秸秆儿拉回自家,垛好晾干,用上一个冬天。

来到小路当间往左一拐,走上七八级青石台阶,就到了升富家的院子。

升富的媳妇巧枝正坐在南屋的炕上和几个婆姨说闲话。

炕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布头,大都被剪成了大小接近的三角。巧枝熟练把不同颜色的布头对起来,缝成一个个小方块。再把小方块连成片,就成了一个漂亮的褥子面儿,或者坐垫面儿。

巧枝手上戴着顶针,麻利的缝着。不时把针在嘴里沾沾,又在头发上抿几下。针线在她手下飞舞着,布片儿不一会儿就连成了一大块。

二春婶坐在炕横头火炉边上,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,压着嗓门神神秘秘地絮叨着。

几个年轻的婆娘坐在炕头上,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帮着巧枝理着布头。个个红着脸低着头微微的窃笑,耳朵都支棱得老高。说到关键地方,不时发出一阵暧mei的哄笑声。

有心急的婆娘不时插着话,发出啧啧的赞叹,激着二春往下说。

二春兴奋得满脸通红,嘴上一点把门的也没有,逮啥说啥。

“何大魁这个老烧灰儿,可真不是个东西!别看没本事,倒是个杀家鸽儿的好把式,居然把自己的儿媳妇酸枣给搞上了!那酸枣也是个骚货,好不好的,你跟自己的老公公瞎混什么?”

“也活该出事。那天庆良赶着骡车送老娘回娘家。走出去不到二里地,车辕子给折了。弄了半天没修好,就让老娘在那里等着,自己回家取修车的家伙。你说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,急着瞎日鬼,大门都忘了插。庆良进到院里,拿了东西刚要走,就听见屋里的声音不对劲。扒到窗户口一看,自己的亲爹把媳妇儿压在炕上呢……”

二春唾沫飞溅的讲着。

“庆良是个老实孩子。木在那里半天没缓过劲来。好一阵儿才反应过来,撇下家伙偷偷出了院门,跑到路上找亲娘拿主意。大魁媳妇一听急了眼,领着庆良就往家里赶。

进了院儿闯进屋里,何大魁已经办完事到别的屋去了。留下酸枣一个人躺在炕上,连裤子都没系好,在一边儿的炕上撂着。”

“看见婆婆领着男人闯进来,酸枣吓懵了,大张着嘴说不出话。

大魁媳妇唬地跳到炕上,一把就把酸枣脸朝下摁住,嘴里叫着:“庆良,给我扒了裤子打这个骚X!”

庆良也憋了一肚子火,伸手就把脚上的一只千层底布鞋脱下来。一只手摁着,另一只手里扬起鞋底,一口气就在酸枣腚上煽了百十下子。

酸枣刚嗷的叫了一嗓子,被大魁媳妇把嘴捂上叫不出声来。没多大工夫,两条大腿往上再没有一块好肉,肿起了半寸多高,黑紫一片。

何大魁听见一声叫唤,觉得有些不对劲,进到屋里来看。就这一会儿,酸枣已经被打得缓不上气来,趴在炕上直抽抽。

何大魁上去把老婆掀翻到炕上,又一脚把庆良踹倒在地下,扯过被子把酸枣盖住。没脸没皮的,倒是虎起脸摆开家长威风,把娘俩骂了一顿。”

“大魁媳妇哪是好惹的主儿?拽着庆良出了屋,把个烂摊子撂下就走。

到了后半晌,何大魁刚把酸枣安顿好,庆良娘俩就带着两个舅舅闯了回来。几个人一进屋,二话不说,按住何大魁就是一顿狠打。

最缺德的是庆良的小舅舅,照着何大魁裆里就是两脚。要不是姐姐拦着,不定就把他弄残废了!这不,都过去半个月了,何大魁走路还直不起腰来呢!”

——《逝城往事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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