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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们老了

(2022.6.9无戒学堂打卡,看图说话)

(文|亦浓)

当水木年华唱起《一生有你》的时候,正是我俩浓情蜜意之时。

在西郊的小路上,黄昏里徜徉的身影一双,是我俩在细数着脚步。

你轻轻哼着歌儿,“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……”

我陶醉地听着,懒懒地靠在你的肩膀,像半残的人儿靠着你慢慢地在华灯初上的昏黄里缠绵。

“当我老了,你还会爱我吗?”我没有象其他女子一样问你“爱我吗?你爱我吗?”

不问你是因为我知道你爱我 ,可是将来呢?

“爱的”,你说,说着,你揽住我肩膀的手臂就收紧了一些,我的心也安定了。

后来我俩走进了婚姻。

第二年,我们有了可爱的女儿,家里的东西一点点慢慢积累,小插曲也开启了:

关于孩子,关于婆媳,关于家长里短、朋友邻居……喜乐相随,脾气、怨气……

后来,你开始偷偷与别人聊天,在我加班的夜里;后来,我发现了你的她,痛苦,痛恨……却又开始挽留你。

你痛苦、纠结,最后,却决绝地离开……

那一年是我们婚后的第十年。

两年后,你回来了……

我接纳了你,但我感觉到了身体对你的陌生。

我们不咸不淡地过着,一如大多数夫妻,貌合神离。

后来,我生病了,你无微不至地关心我,照顾我,不拒脏累……

我看在眼里,感动在心里,开始回暖,对你的感觉由陌生开始慢慢恢复熟悉。

我知道,我的身体和心理,真正准备重新接受你了。

那一年,我们的婚姻已经到了第十八年。

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老电影《敌营十八年》,讲的是地下党为了胜利忍辱负重在敌人内部坚持了十八年。

我们的婚姻就像是敌营十八年,坚持到了第十八年,你我的家终于变回了不追求浪漫、而只是享受温暖亲情的港湾,平平淡淡的,也算幸福吧。

无欲亦无求,指的是,人如果习惯了简单的生活就理解了幸福的真谛吧。

到了第二十二年,你生病了,我紧张了。

这时候我才发现,我一直以为的“我可以”“我能行”,是在你健康的前提下。

因为当我累了,我能看到你就在那里,这给了我能够勇往直前的底气。

你偏离过,我试着放弃过。

可是,那时候的我们都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。

那时候我再怎么痛苦,最后想到的无非是“大不了就分开啊,痛一阵子也就过去了”等等,那时候的你都是健康的。

可是现在你病了,让我如何能不紧张你呢?因为你是我的支柱啊!

还好,我稳定了心神,坚强了自己,遵照着医嘱,一步步走慢慢来吧。

后来,在我们的努力下,你我又扛过了这一关。

现在是我们婚姻的第六十年了,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,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,你眼神动一动我就知道你想什么,你嘴巴抿一抿我就懂得你要干啥。

那一天,你说,“想到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看看”,我说“走吧!”

我挽着你,一如挽着当年的那个阳光少年。

我穿上了蓝褂子、戴上斗笠,“好看吗?是不是好傻?”我说。

你看着我就笑了,白胡子一颤一颤地:“还行吧,眉毛没了,额头皱了,可你的笑还在呐!”

我也咧开没牙的嘴巴乐了:“老伴儿,你的牙都没了,你的胡子也白了……”


草儿青青翠翠,黄花儿娇娇弱弱,风儿柔柔软软,你我来到第一次约会的地方。

“你在哪儿?”

-“我在这儿。”

“你好吗?”

-“我很好。”

“开心吗?”

-“开心啊,因为有你啊。”


追忆当年,你眼里的神采、眉目间的柔光,那俊秀的眼睛里有一个你深爱的我啊。

正如当年我眼中的你一样,眼前这熟悉的模样已经老迈,可是仍然是我心中眉目俊朗神采飞扬的少年郎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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