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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的一个寻常夜晚

专题: 想法 简友广场 读书
作者:阿白不白不黑 来源:原文地址 时间:2022-05-10 17:42:44  阅读:76   网上投稿

五月,整个合肥已经入夏。午后的太阳近在咫尺,阳光毫不怜惜直直地逼你的眼。夏虫兴极而聒噪,白亮的光和灼热的温度盘踞在这座城市,笼罩着我的大学。

放眼望去,那天边的云,远方的高压线塔,尖尖的屋顶和写字楼的玻璃墙,一大片毫不留情的光,在肆无忌惮的白。

树荫下饶有几分温良,小情侣正在说着悄悄话。烈日下,一群群大学生穿着整齐的学士服,男生们摆着僵硬的手势与女生极不协调地定格在一瞬,一瞬很短,一瞬也是永恒。   


(一)那年今天,硕果书屋

也同是一样的夏天,那年才刚刚入校。树影斑驳,人影绰绰。初见你的模样,是恢宏,是广袤,是枝繁叶茂,是歌声袅袅。

你喧嚣也平和,炎热也会心。听闻你饱经风雨却不见沧桑,渡步寒暑又神采焕发。懵懂少年不经意的一眼,一眼就四年,至今临笔之前也有那年的整个夏天。

当时的我像极了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,四处张望,双眼直直的寻。更像市井里无知小儿,面对衣香鬓影的大家闺秀只敢远远观望暗自窃喜。

拿着手中的入学通知书,导生学长细心带领下,所有的一切也都安排妥当。四年光阴四季轮回的夏,最是绵长慵懒的夏,也是盎然动人的夏。

安徽大学的夏天,是百果园与磬苑书屋的季节。青葱校园里的年华,驻足过园内的边边角角。之所以说是百果园,源自于校内宿舍楼的编排。

安徽大学,南北以东西大门主干道对称建设。校内宿舍,主干道以北是桃园、桔园、榴园、杏园、李园,主干道以南是松园、桂园、梅园、竹园、槐园。园内种植相应的树种,一到夏天,整个校园硕果累累。

还是花骨朵儿的榴,红的娇艳欲滴,那是初来乍到的大一新生。酸涩苦楚的李,想要采摘又似乎为时尚早,那是大二大三的学生,初食校园烟火又羽翼未丰。白里透红的桃,那是成竹在胸的大四毕业生,早就到了成熟的季节,自然也是别离的季节。

庆幸的是,无论是榴是李是桃,我都曾一一浅尝不下百颗,因此唇齿留香,回味无穷。一年一度的夏,人与果同熟,桃李不言下自成蹊。

磬苑书屋指的是图书馆文典阁,我习惯称作磬苑书屋。(磬苑是安徽大学磬苑校区)大多数夏天的夜晚都在那里读书,读经纶之书与自然之书。

夜空朗朗,星河璀璨。温柔的夜风吹拂过脸庞,香樟树叶沙沙作响。夜鸟躲在南边树上悠闲地啼叫,池塘里虫蛙齐鸣不知疲倦,使得这样晴朗的夜更加和谐。这时我往往会合上手中的书本,走出书屋,抬头仰望这长空的馈赠。

夏季繁星点点的天际深处,刚好升起一轮月。月光流经校园散落在四处,我尝试着去捧着,捧到了一只小小的萤火虫,那是流动月光的细微映现,晶莹剔透,就像花骨朵上的温露,灵动而优雅。这月下精灵,给了我无数夜晚的无数瞎想,偶尔荧光一现就写在了文章里。

安大的夏,是我一生的惜珍。


(二)清白之年,臭味相投

安大的青春,是不屑一顾的青春,是臭味相投的青春。清清白白的年纪,清清白白的做人做事。我在大学里实在不是学霸一类的人物,这里也没必要过分标榜。当然学霸有学霸的骄傲,我有我的悠然自得。

广,我的朋友,大学里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。他喜爱创作,写作效率远远超过我。大二的时候在起点中文网连载小说,一直到今天还在码字。

偶尔翘课,每周睡好几天懒觉(这里的好几天是一周八天以上),王者吃鸡,会而不精。当然,我很清楚他的精。

连续几年的小说连载是他的精,每天一两千码的字是他的精,于我直言不讳骚气十足是他的精,对我仗义执言慷慨相赠是他的精。偏执的有点浪漫,天真的有些动人。

我和他都喜欢写,他喜欢古风小说,我喜欢散文。他虚幻缥缈地写,我朴实无华的凑。凑足了大学四年的光阴,凑够了当下所有的年华。

这次恐怕我们都要倾囊相赠,赠一杯无关痛痒的温水,清清白白。赠一瓢苦涩难饮的江湖黄连汤,苦中找甜。我曾笑问他,毕业了还打算写吗?工作了这样无忧的日子怕就要到头了。广回我一言让我矗立良久:苦写苦,乐写乐,不苦不乐写糊涂,苦乐之巅写年华。

都说认识一个人需要很多年甚至十几年,在我看来,识人辨物,只在不经意的一瞥,起落后的猛回头一瞬,俯仰之间的灵光一现,是人是鬼是妖魔便早就了然于胸。

读人是这样,读书写作又何尝不是如此,俯仰之间惊鸿一瞥,仿佛正在沙漠中的行人猛然回顾自己走过的旧路,如梦似幻却俨然留下一串串不平凡的脚印。

那么要不要远大的理想呢?我不知道人应该给自己什么样的理想才算伟大,或许理想与理想之间就不应该胡乱比较一通,理想该只有异同,没有什么尊卑。如此,读书、识人与理想也都能重归于好。

莫愁前路无知己,天下谁人不识君。


(三)此去经年,江湖路远

真是烦人的事,本来不想写这一小段的。怕伤感更怕老泪纵横。还是忍不住暗暗问自己,怎么就老了呢?转眼就毕业了吗?

五月的夜晚,多是别离的夜晚。聚会餐桌上,姑娘啊,小伙子们,请再饮一杯。别离之酒,回味无穷。

五月的歌声,多是别离的歌声。KTV包间里,嘶吼与呐喊,温润与轻吟,巧笑与嬉闹,怒骂与埋汰,全都在这个五月交织,交织后又升华,而后不断攀爬成云,千姿百态,如梦如电。等到月底的风一吹,倾盆而下,自此散落天涯,有迹难寻。

多情伤离别,离别难再会,再会已经年,经年多喜悲。不问喜悲,衷肠难诉。经年此去,江湖路远。最怕终相会,相会已无言。

山高水长,诸君安好。


(四)眼下皆是风景

看着朋友圈里的一张照片,那是三年前的某个傍晚。大学里成群结队的学生,刚刚下课走向学校的西门,那一抹三年前的夕阳依旧醉人。

凌晨零点十二分,有点失眠的我给好友发了句:最近咋样?手机立刻传来了电话铃声,我惊喜地接通电话,电话那头立刻传开了那久违又熟悉的声音。

“大哥杨,这么晚还没睡,我也没睡啊,最近太累了,被你一问更累啦……”

“怎么样,跟你异地的女朋友咋样?异地还是不方便啊,你还是得尽早打算……”

“杭州也挺好的,工资也不错,就是没有归属感,还是大学那会舒服啊,这个时候我们还在啤酒烧烤呢,龙哥说不定还在卫生间一边冲凉一边嚎叫哦……”

“哎,难搞哦,最近又被家里催婚啦,恐怕就我跟程老板还在单身喽……”

我们聊了很多过去的事,也聊了现在,也谈到了未来。工作这三年,好像一切都变了,好像一切都没变。

不得不承认,毕业这三年,我们得到了很多,但同时也失去了很多。电话里,昔日最讨厌矫情的广,也竟然开始感慨“物是昔物,人似昔日人却并非昔人”。

终究还是成了患得患失的梦,终究还是成了可有可无的人。终究各散天涯,终究黑了脸庞长了膘。唯愿每一次电话都还能笑着提起旧事,惟愿每次相聚都能笑着提起大学曾经被大家诟病的烂瓜,惟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,惟愿所有等待都有归宿。

曾几何时,你还是那个胆怯又有点莽撞的少年。那句时光不老,我们不散,依然尘封在书柜的最底层。青春啊,总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就同你说了再见。幡然醒悟过来,已经独自走过了数个轮回。

当过往的风景不能再向前延续,不要只顾着回头,眼下皆是风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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